符号，是符号学、心理学、叙事学、编剧学、信息论、控制论、社会学、人类学、宗教学、语言学、修辞学、逻辑学、现象学、解释学、诗学、美学、艺术学、符形学、符意学、密码学、符用学、实践学、物理学、传播学、宗教学等诸多学科中的重要概念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而现代符号学，最初由费迪南德·索绪尔 （Ferdinand de Saussure）与查尔斯·桑德斯·皮尔斯（Charles Sanders Pierce）等学者所开创。而在中国，则以学者赵毅衡为中国符号学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。

而在具体研究中，由于符号学与诸多学科有所交叉，故此也形成了以下诸多分支：   

(1)符号心理学：由于符号学与认知心理学、完形心理学、编剧心理学、社会心理学等心理学分支，具有相当关联性，故此也成为了之后心理学的研究对象，并构成了“符号心理学”这一心理学分支。

(2)符号叙事学：以符号学中的文本符号等符号形式为基础，研究如何将符号学理论作为叙事形式，并以叙事学作为研究对象的理论。与此为基础，则构成了新兴的“符号叙事”这一叙事形式。

(3)游戏符号学：根据符号学相关的理论，以游戏作为研究对象的学问，则被称之为“游戏符号学”。

简言之，符号学不仅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，更与游戏学、叙事学、心理学等诸多学科有着广泛联系与交叉，故此也成为了这些学科的重要研究对象。

1、符号意义与符号-功能体理念

符号一定指向某种意义。或者说具有意义的某种事物形成了符号，使其具有了符号的象征。换言之，必须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的形式进行设计，才能构成符号。反之，若某件事物，只有“功能性”“实用性”，那么便不构成符号。

故此，可以理解为“符号”，必须通过暗含的意义，间接传达某种信息给玩家知道。若其并不蕴含某种意义，或者本身无意义，那么则无法构成符号，或者只能构成无效符号。而在游戏中，这种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，即通过符号蕴含的意义，让玩家了解到游戏功能性的设计，亦有着相应体现。案例分析：

(1)兵种卡牌设计：《中国象棋》《国际象棋》《扑克牌》等棋牌类游戏，其棋子形象设计、卡牌图案与数字和花色设计，不仅均具有功能性，且玩家可通过图案、花色、数字和形象作为能指，获得符号寓意。例如，《中国象棋》中的“将”“帅”等棋子，就具有文字符号、权力符号等寓意。而在《国际象棋》中，每个棋子均具有相应的象征意义。例如，“马”用马头表示（动物符号）、国王和皇后有王冠等装饰（权力符号）、棋子地位越高则棋子的高度越高（阶级符号）。而在《扑克牌》中，则通过图案和数字构成能指，并通过象征符号、权力符号、数字符号等传达意义。

(2)关卡元素设计：在《Baba is you爸爸是你》中，游戏中的关卡图形元素，不仅具有“功能性”的作用，还具有符号寓意。例如，BABA代表玩家操控的角色；旗帜不仅具有胜利的功能，且旗帜本身就蕴含着胜利的符号象征寓意。其他诸如“RED”“WIN”“YOU”“IS”等图形亦是如此，不再赘述。

(3)界面按钮设计：在《原神》《崩坏：星穹铁道》《博德之门三部曲》《魔兽世界》《地铁余生》《塞尔达传说：荒野之息》等游戏中，界面中各种系统功能按钮，首先，具有某种功能性。例如，背包按钮用于打开背包界面；角色按钮用于打开角色界面。其次，大多以图标形式出现，并作为能指构成某种符号，用于告知玩家某个按钮具有何种功能性，以便于玩家迅速理解该按钮的作用与意义。例如，“背包”图标作为能指，用于背包、物品、道具等界面，因为背包本身就是用于放置物品之处；“角色头像”图标作为能指，用于角色这一所指；“记事本”“手机”等图标作为能指，通常用于任务，或者与之相关的文本类界面；“感叹号！”“问号？”图标作为能指，通常作为帮助界面的图标。

(4)鼠标指针设计：性质与“界面按钮设计”类似。均是通过某个图标，并构成符号，以此传递功能性的设计。例如，用手掌指针指代拾取宝箱和容器内的物品、用开着的门指代可与打开和关闭大门、用攀爬指针指代可攀爬楼梯或墙壁、用望眼镜指代检查功能、用一张嘴指代与他人交谈的功能、用打开的锁指代开锁功能等皆是。例如，在《辐射2》中，拾取等互动功能，就使用手掌指针表示。

(5)界面图形设计：同前述的设计形式类似，通过具有符号特征的图形传达寓意，让玩家可迅速知晓界面的某种功能性设计。例如，攻击力可用一把剑代替、防御力可用一面盾牌代替、满生命值则用一颗红心作能指、未满的生命值用空心作能指、用进度条作为玩家目标进度的能指等皆是。例如，在《原神》《崩坏：星穹铁道》《塞尔达传说：荒野之息》等诸多游戏中，就是如此设计，并用于指代角色某种属性的。

(6)道具、技能与法术图标设计：道具、法术、技能等各种图形或图标，亦可借用“符号-功能体”的形式进行设计。例如，在《博得之门三部曲》中，其法术图标就通过色彩、图形等作为能指进行设计，并传达出寓意。例如，红色指代攻击性法术、蓝色指代防护性法术、白色指代辅助性法术（色彩符号）；不同的法术图标通过功能、效果与作用加以绘制（象征符号）。

(7)场景建筑设计：在《坦克大战》《英雄联盟》中，家园基地与水晶基地，则与旗帜等事物作用类似，故此其作为群体符号能指，被当作玩家需要保护的对象。而一旦玩家的基地被敌人攻破，就如同旗帜倒下的寓意一般，亦代表着玩家的失败。

(8)游戏机制设计：在《圣战群英传》中，玩家可让英雄在无人占领的地区，插上本派系的旗帜，以此圈地并进行领土扩张。而在现实生活中，人们亦是通过某种能代表国家这一群体的标识物（如界碑、国旗、国界线等）作为群体符号能指，以此表明该地区属于自己国家的领土。

(9)派系阵营设计：在《群星》《信长之野望：创造-战国立志传》《星战前夜》等游戏中，则通过色彩符号，以此表现阵营关系。例如，红色作为能指表示敌对阵营、蓝色代表本方阵营、绿色代表同盟或友好阵营。而在具体设计中，则会基于色彩心理学的原理，作为色彩符号设计的依据。

换言之，从以上案例中，可以看出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的理念，可通过赋予某个设计以相应的符号寓意，并让玩家能够理解其中的意义，最终让玩家很自然的了解到游戏相关设计的功能性。且游戏中很多设计内容，皆可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理念加以设计，并不仅仅局限于以上的案例。

不仅如此，由于这种方法通俗易懂，且具有心理学中记忆迁移的特性，甚至可让小朋友、文盲等不识字，或不认识本国语言的外国人仍能够看懂，从而可降低游戏上手门槛。故此，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游戏引导与教学方法。

此外，在某些情况下，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的理念，更可用相关的符号代替文字，避免本地化的麻烦。而游戏之所以需要通过翻译进行本地化，就在于大多数玩家只懂得本国的语言与文字。简言之，就是人们不理解其他群体的符码和相应规则，从而无法进行相应的解码。而基于一个人们共同认可的符号，并进行相应的设计，则可避免相关本地化的问题。

2、通过符号进行游戏情感设计

在游戏设计中，还可通过符号形成情感共鸣，赋予玩家情感体验。不仅如此，更可借助符号链或符号集合，赋予玩家多种情感，从而达成游戏情感设计之目的。

例如，假设游戏中有一杆旗帜，可通过以下方式，赋予玩家多种情感：

(1)危险感（警示符号）：当附近有敌人存在时，旗帜会闪闪发光，或者不断剧烈飘动，以此作为危险警示。

(2)怀旧感（怀旧符号）：旗帜是亲人给你的，每次你看到它，都会唤起你对过去的美好与怀旧回忆。

(3)色彩感（听觉符号+色彩符号）：旗帜会发出不同的音效或变换颜色，如发现敌人时、发现宝物时、发现隐藏区域时，皆会有不同的声音发出，或更换自身的颜色为红色、蓝色、绿色等不同色彩，并通过颜色作为能指，传达有意义的信息给玩家。

(4)触摸感（触觉符号）：玩家可给旗帜更换材质、雕刻花纹、装饰与配色，以此通过触摸感受形成触觉符号。

(5)仪式感（仪式符号）：旗帜是玩家升级或进行转职仪式，所必需的仪式道具。这就好像升旗仪式一般，没有旗帜就无法举行仪式。

(6)历史感（历史符号、神话符号、文化符号）：旗帜有相应的历史故事。例如，如何设计的、设计者是谁、它代表着哪一个群体等皆是。

(7)群体感（群体符号）：旗帜的造型、色彩与图案，以及其代表着的群体，又会构成某种群体符号，就如同国旗一般。而在游戏中，玩家需要保护旗帜。当你赢得胜利时，旗帜会迎风飘扬。反之，旗帜一旦损坏，你和你领导的群体就会面临失败。而除了旗帜外，《坦克大战》中的家园、《英雄联盟》中的水晶基地皆是群体符号的典型设计形式。

(8)恋爱感（爱情符号）：旗帜有自己的人格、灵魂和思想，更会如人一般与你交流沟通，甚至会与你谈恋爱。实际上，此类设计并不鲜见，例如《博德之门2》中会说话的剑“利拉寇尔”、《辐射：新维加斯》中的潜行甲、《赛博朋克2077》中的四季宝等皆是典型。

(9)治愈感+力量感等（象征符号、动物符号、植物符号）：玩家可更换不同材质的旗帜。这些材质可以是某种动物的毛皮制成的旗帜面料，或者是有某种植物的材质制作的旗杆。例如，用圣木这种木材制作的旗帜可治疗恢复伤势、用猛兽毛皮制成的旗帜可提升攻击属性，从而让玩家感觉充满了力量。其他还有用于削弱敌人的旗帜、召唤生物的旗帜等皆是。而玩家可在游戏中，适时将相应旗帜放置在场景内。而在旗帜的触发范围内，玩家可获得各类增益效果。例如，在《指环王OL》中，旗手职业就可通过放置相应旗帜，让团队获得不同的增益效果。

(10)方位感（地图符号）：旗帜会通过某种方式，引导玩家前进的方向。例如，当玩家向南面或有重要BOSS所在方位前进时，旗帜会发光，从而可引导玩家前进方向，并形成认知地图。例如，在《旺达与巨像》中，玩家就可通过“往昔之剑”发现巨像的方位。

(11)立体感（动物符号）：由于旗帜是由某种魔法飞行生物的毛皮制作的，故此，其具有魔力，玩家可用其当作滑翔工具。而在游戏中探索时，这一工具可让玩家充分领略到游戏关卡的立体结构，而获得立体感的游戏体验。

换言之，当我们在游戏中，想要让某事物具有某种功能性设计时，可基于“符号-功能体”的理念，通过符号让玩家更快的去理解，并能以此赋予玩家多种情感体验。

最后，关于符号心理学、游戏符号学与符号叙事的内容，笔者差不多写了近6万字。本节截取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故此，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删节版。

而本节列举的各种符号类型（如警示符号、阶级符号、动物符号等，在我目前正在撰写的《游戏设计心理学》一书中，我合计列出了36种符号类型），均包括在完整版内。

不仅如此，很多符号类型，与多种心理学效应均有联系，可借此激发人们的多种情感。例如，怀旧符号就与多看效应有联系、地图符号则与认知地图理论有关联。其他符号类型亦是如此，不再赘述。

参考资料：

公众号： 蓝色疯狂岛 

作者：猫不凡

相关连接：游戏符号学研究：浅谈游戏符号学与符号心理学在游戏中的运用 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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